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逐风者(连萧)第二部之第十一章

第十一章 入魔

 

静室昏昏暗暗,那刀光如雪练,却似一道闪电划过夜空,端的让人措手不及。

 

哐当一声,连城璧束发的玉冠已被一劈为二,落在了青石板铺就的地上,碎成了无数片。而它的主人却略显狼狈的滚了一滚,满头乌丝倾泄而下,风声隐隐,几缕发丝已断了大半,纷纷飘落一地。

 

好快的刀,好大的力气!连城璧惊愕的看向势如破竹冲来的母亲,那眼眸睁得极大,却是毫无生气,口中一直嘟哝着:杀了连城璧!一面起手又是一刀,仿佛对面的不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,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。

 

此事有诈,但连城璧已来不及细想,眼前的危机只在于如何躲过这刀,制住自己的母亲。这让一向运筹帷幄智计在手的连城璧有些为难,面对势如疯虎母亲的步步紧逼,除了打伤对方,或许已没有第二条路好走。

 

眼看第二刀早已挥下,连城璧咬了咬牙,甩起袖管缠住了去势甚急的刀锋,稍稍阻了一阻那疾烈的攻势,收起几分力道又信手平平推出一掌,正正的打在了白红莲的身上。

 

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,白红莲闷哼了一声,口角溢出血来,分明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,那来势丝毫不曾减免半分。她用力一抡,那刀锋破开袖筒的缠绕,又往那张已微微渗出汗来的面容掠去,竟是拼着同归于尽的打法。

 

连城璧已是骇异至极,他不知道那失魂散原是魔教失传已久的秘药,为断后的魔教傀儡使用,沿袭着拼就一身血肉,也要拖着敌人下地狱的使命,根本无药可解。而受了伤对迷了心智的他们根本毫无拖累,只是更会让他们凶性大发而已。

 

他勉强低了低头,那刀擦着耳畔而过,几乎可以听见那声尖啸,背后关闭的门板,前面是一心把他置于死地的母亲,眼看这次危机已无法度过。连城璧额间又突突一跳,尖锐的疼痛自头脑之中翻搅而来,那深沉的眼眸之中,突然燃起了燎原大火,那红色的血雾翻滚而生,逐渐将黑色吞噬。

 

摇曳的烛火扑闪了两下,终于熄灭了,沉静的室内似乎有氤氲扶摇而上,挡住了几分视线。从白红莲血色的视野之中看去,自己的目标躲过了一击,却又静止不动,一股强大的气浪自面前的身躯飞出,恰好将她逼退了半步。

 

见眼前的猎物似是稍稍动弹了一下,又静止不动,白红莲口中嗬嗬有声,又把刀往那雪白衣袍的胸口戳去,谁知微垂的发丝无风而动,一只肉掌出现,单单攫住了那锋利之极的刀锋,毫不拖泥带水的一转一刺,那刀已深深的陷入了女人柔软至极的腹部。

 

无数的血液沿着破开的创口大肆奔涌,或许鲜血的流逝让那失魂散的药性稍稍减轻,女人终于恢复了几分神智,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立着的眸色通红发丝披散如疯子一般的儿子,出口道:壁儿,为什么?然而甫一出口,喉咙间满满涌上的血将后续的话语梗住,而对方的动作却是把那把刀刺得更深,直至透体而出。

 

女人已说不出话,她抚着自己的伤口,又将那沾染了满把血渍的手向连城璧伸去,或许在临死的最后一瞬间,她依旧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,自己的嫡亲儿子杀死了自己。这都是报应啊!白红莲在心底默默的喊着,她想到了之前来寻仇的那个年轻男子,想到了这几十年来的恩怨情仇,想到了自己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
 

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,很软,就像天上无边的白云一样,在那无尽的空域之中徘徊。女人闭上了眼睛,停止了呼吸,但她面前的人却轻轻的抽出了刀,任凭那失了依侍的身躯软倒在地,忽的古怪的一笑,叫道:你哭什么?

 

言辞冷冽如冰,而凌乱的发丝覆盖下,那赤红的双目之中竟缓缓的淌下两行血泪,映着地上血迹斑斑的尸体,说不出的可怖。像是得到了某种回应,那人又笑了起来,桀桀的笑声回荡在这血腥味浓郁的空间里,就像是地狱里来的魔鬼。

 

我是谁?我就是你啊……那双浑浊的血色眸子忽的一闭,随后一睁却已恢复成清澈的纯黑,连城璧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:沾血的刀锋,卧地已无生息的母亲尸体,还有即便无法控制身体,却依然能够感觉到那入肉的绵软和透骨的沉滞。

 

我杀了自己的母亲?我……我是怎么了?连城璧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脑袋,在心中疯狂的嘶吼着,像是一头受了伤的猛兽在咆哮,他缓缓的坐到了地上,把自己死死的蜷缩成一团,似乎这样就能够逃避这可怕的现实。

 

恍惚之间,他似乎又回到了幼时那些格外难捱的日子,在没有完成母亲交代的功课时,被鞭子打的遍体鳞伤的自己只能蜷缩在一个角落,使劲的缩成一团,然而倔强的自己哪怕被打昏过去,依旧不愿意发出一句求饶的话,惹得愤怒的母亲越发毒火攻心,下手无情。

 

那时候自己小小的身躯里面想的是什么,或许是渴望着母亲稍稍温和下来的言语,亦或是递来疗伤药的温柔的双手,可一直到他成年,他永远都没有得到过,那个空荡荡的房间里,只有自己的影子和自己作伴。

 

他该庆幸的,不是么,从此以后他摆脱了那个可怖的笼罩着他一生的阴影。可为何眼泪却流个不停,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,他依旧是那个得不到母亲爱的小孩子,永远把自己锁在心灵的一角,永远永远无法释放。

 

冰冰急匆匆赶来的时候,被眼前的景致吓了一跳,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,老夫人的尸体流出的鲜血早已将青石地面浸润的看不出颜色,自己的主人蜷缩在角落里,却是不言不语,眼神灰败,仿佛看不出一丝的生气。

 

她担忧的接近,小心翼翼的迈过血淋淋的地面,来到了连城璧面前,轻轻的说道:主人,割鹿刀被萧十一郎抢走了……骤然之间,那个名字让对面的人震动了一些,连城璧抬起了头,看向对面的冰冰,忽的冷着脸,一字一句的问:你说什么?那些沉痛和哀伤的记忆似乎早已如昨日的灰尘一般拭去,他又恢复成那个冷酷无情,视万物为棋子的连城璧。

 

熊熊的火焰突然席卷而上,吞噬了佛龛上慈眉善目的佛像,吞噬了垂坠于地重重叠叠的帐幔,也吞噬了地上那个苍白瘦小的身影,火光照耀之间,却是连城璧的一双眼睛,仿佛黑夜里闪烁的星辰,熠熠生辉。

 

Tbc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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